楼上弹琴五年只会哆来咪,音效反制得安宁

一切友善的沟通,在这些野蛮噪音人眼里都成了恶意。更荒诞的是,楼上的孩子完全没有音乐天赋,练了五年的钢琴,只会发出哆来咪的噪音。我从和平沟通到宽容,从宽容到忍受极限,最终走向反制,一段邻里关系走向毁灭,实属无奈。

一、从熟悉到陌生

我家楼上有个女孩,我是看着这个女孩长大的,她上幼儿园时,因为和我儿子同一所学校,我与女孩的妈妈经常在接送孩子的时候碰面。起初我两家相处得不错,我儿子时常惦记着楼上的妹妹,还相约一起出去玩。

2017年的暑假前,楼上买了一台钢琴,我听女孩妈妈介绍说花了一万多,她觉得挺心疼的,但是为了孩子学门才艺,下血本了。我当时觉得学音乐挺好的,能陶冶情操,从来没想到这钢琴的威力,能让人崩溃。

自从楼上有了钢琴,那女孩天天都要弹着玩,大多数时间是乱弹,没有时间规划,想到什么时候弹就什么时候弹,周末早上七八点,下午一两点,晚上十一二点,总之钢琴成了她的大玩具,想玩就玩,完全不知道钢琴声的穿透力有多强,打扰到了周边邻居。

刚开始我不好意思去找,心想这钢琴才买没多久,孩子感觉新鲜让她玩吧,玩几天玩腻了就不弹了。可是一晃就过完一个暑假,楼上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,反而越弹越久,越弹越大声,以至于我隔壁邻居开窗怒骂过我楼上。

我有次真的受不了,楼上从晚上九点一直弹到十二点(断断续续弹),我们全家都被钢琴吵得没办法睡觉,于是我发了短信给女孩的妈妈,以一种商量的口吻建议孩子晚上十点后不要弹琴了,可是她迟迟没有回复,我过了几天又发了一遍,依旧没有回应,搞得我有些生气。自从那次以后,我见到她就远远避开,我感觉这人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善类,还是保持距离为好。

虽然有了隔阂,但还不至于撕破脸,所以我一直希望楼上也能和平沟通来缓解矛盾。在后来的两年间(2018年至2019年),我们为了弹钢琴的事,上去沟通过十多次。我和我老公,还有我婆婆,一直都是客客气气地去找楼上,希望能够友好的协商弹琴时间。沟通初期,女孩的妈妈还会敷衍一句好的知道了,后来就很不耐烦地让我们不要干涉她女儿弹琴。2019年年底她在门口装了监控,知道我们来敲门就故意不开门,这种做法让我们很无奈,彻底无法沟通了。

但是楼上可不止钢琴扰民,其他噪音也是应有尽有。2020年年初疫情期间,楼上大人在客厅健身,跑步机、跳绳、光脚跑等等,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这些活动。我能理解居家隔离期间做些运动的必要性,但至少也该尊重下住在楼下的邻居吧,这种打扰邻居的行为,是很没素质的。我找了物业投诉了,楼上孩子爸爸回复物业说只有我家事多,管天管地的。我老公觉得没必要沟通了,上去干一架就完了,我说他太冲动了,我们不想惹麻烦。

不管我们沟通几次,我们的初衷一直是希望楼上能和我们商量一个固定的弹琴时间段,比如晚上七点到九点,或者由他们来定一个时间。我们只是不能接受每天随机时间弹钢琴。我们从未不许楼上弹钢琴,就算这女孩每天只会哆来咪,我们也认了,但至少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,知道某个时间段会有钢琴声,我们就不能出门走走,而不是刚躺下就听到哆来咪,然后又不知道琴声会持续到几点,这种打扰真的太缺德了。

疫情过后,一直到2021年的夏天(2021年5月楼上生完二胎),我一直努力尝试找机会和女孩的妈妈沟通,但始终没有成功。我们忍受着楼上随时发出的各种噪音,钢琴声还是只有哆来咪,这种魔性的琴声,听多了之后神经会错乱,总感觉耳边有琴声。晚上特别安静的时候,耳朵里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幻听,我爬起来打开灯,问我老公听到吗?我老公问我听到什么?我说我刚刚听到楼上又在弹哆来咪,我老公说没有听到,那时是凌晨两点多。

这是很痛苦的经历,但楼上自从有了钢琴,就变得六亲不认了,我一直没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。其实我身边也有同事家孩子弹琴,大多数时间在琴行练习,有专业的钢琴老师教学,回家后只有周末会偶尔弹几段,这种是属于正儿八经学琴的。但是我楼上仅仅是买了钢琴,完全没有系统性学习,让孩子随性发挥的。

可能是找的次数多了,楼上夫妻俩对我家产生了强烈的敌对情绪,他们也知道了跺脚会让楼下听到噪音,所以他们每晚临睡前就在两个卧室跺几遍脚,这是有规律性的,从2020年我找物业投诉他们噪音之后,这种跺脚噪音一直没有中断。我总在忍耐和自我安慰,我老公说我是菩萨心肠,他主张反击。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反击,我知道一旦反击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。但是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。

2021年10月中,我儿子生水痘,在医院住了三天,回家后一直说困想睡觉,我请了假陪他在家休息。但楼上的女孩不知何故,那段时间也没有上学,吃过午饭就开始弹哆来咪,琴声穿透楼层声音很大,我儿子说睡不着,我给他塞了一对大人的耳塞,但是耳塞总是掉,他反反复复睡不着。这时的钢琴还在继续,我气不打一处来,打了电话给我老公,让他回来上去砸门。

但是等我老公回来,我又退缩了,砸门还是不敢,怕惹出大事来。我们就用音响反制吧,算是一种“文明”的手段了。从那以后,只要我们在家,听到楼上弹哆来咪,我们就对着天花板放一些恐怖音效,音量调到百分之七八十的样子,在门外几乎听不到,但是对着天花板声音能穿透上去,效果显著。

楼上弹琴的女孩刚弹起来,就会被我们的音效打断,她会从卧室咚咚咚跑到客厅,一阵跺脚声后,再从客厅咚咚咚跑到钢琴所在的卧室,然后会疯狂乱弹一阵,我们琢磨到了这个规律,于是又在客厅放了一套设备,和卧室的音效同步。通过一个星期的反制,楼上报警了。

报警就是走个过场,还能怎么样?反正走到这步了就意味着双方撕破脸了,我们早就做好了被报警的准备,连怎么应对警察的台词都准备好了,大不了把我音响没收,那我就再买几个。我用的是普通的小音响,插入储存卡就能播放音乐了,物美价廉。允许你家乱弹琴,不许我家听点音乐吗?

我不信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弹成什么样,我也不信他们各种乱七八糟的噪音都是无意的。就算大多数噪音是因为他们生活习惯差,但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在我头顶的跺脚声,一定是故意的,因为我在窗口亲耳听到女孩的爸爸叫她快跳几下,用力点。这难道还不是故意的吗?

音效反制后,我们终于获得了久违的平等沟通的机会(楼上主动要求调解)。这种机会是建立在彻底撕破脸的基础上的,但我们没有马上接受调解,而是在楼上报警后继续使用音效反制。我家甚至做好了租房子出去住的准备,一切目的就是反制楼上。

2022年1月之后,楼上终于停止弹琴,我们同步暂停了音效反制。但是楼上继续发出一些人为的噪音,有些是故意的,跺脚的频率增加,猜测是在报复我们。后来我们又陆陆续续开过半个月音效,直到楼上夫妻亲自下来协商,我们才中止了音效播放,但只是中止,不是终止。

2022年3月之后,楼上的噪音基本改善到我们能接受的程度。但这段邻里关系算是走到了尽头,我并没有觉得可惜,更多的是感到无奈。如果未来他们愿意主动改善关系,那我也愿意接受,但我不会主动去改善关系。

我至今搞不懂为什么楼上不愿耐心听完我们的诉求,只是希望协商一个弹琴的时间,难道真的那么困难吗?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有不允许楼上弹琴,但是在他们看来,就是我们爱管闲事,就成了我们不许他们弹琴,明明我们是善意的沟通,在他们看来就是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,限制了他们的音乐熏陶,真是可笑,每天哆来咪能有什么音乐熏陶?无非就是给制造噪音添了一个荒唐的借口。

现在我们获得的安静,可能是暂时的,但我远比从前果断了,再吵就再反制。我们决不主动发起战争,但也不怕事,该强势的时候必须强势,否则就只能想办法搬家。从长远来说,我们等孩子读完小学就会搬走了(拥挤吵闹的学区房真的不适合生活),但楼上又生了二胎,他们肯定还要在这生活十几年,就让他们在这种破地方待着吧。人往高处走才是王道,现在放眼望去,城市住宅就是平民区,没有什么高尚可言,高房价与居住体验不匹配,我们都是城市的过客,这里不是真正的家,只是更多人无奈地把自己当成家,因此无法获得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