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时，曲成县有一个叫白莱利的捕鱼老汉，身体非常壮实，妻子却早死，只留一个女儿白以乐与他相依为命，后来白莱利给女儿招来一个姓霍的女婿，一家三口从此一起生活。
一日，白老汉独自下河捕鱼，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躺在草滩上，腿上还有个大伤口，他一时心善，就将老乞丐带回了家。
老乞丐在白家一住三天，临走时老乞丐对白老汉说：“你对我有恩，我无以相赠，只赠你一言：你外孙出生时，无论见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害怕，只管往小娃嘴里灌口醋。”
白老汉一时笑了，心想，他女儿肚子里还没动静，说这些话算怎么一回事。不过他暗暗记住了此言，并送走老乞丐。转眼两个月过去，白以乐的肚子果然大了起来。
半年后，白以乐在一天深夜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，男婴的两条小腿却从脚部连在一起，尾端是个滑溜溜的鱼尾，此等怪相将产婆直接吓晕，白老汉也吓了一跳，但他想起老乞丐的话，赶紧将提前备好的醋给小外孙灌了一口。
小外孙哇哇大哭，片刻后小外孙的双脚开始分离，多余部分也脱落了，渐渐恢复成了婴儿腿脚，白老汉大呼一口气，心中对老乞丐十分感激。
谁知过了两天，那个老乞丐再次登门造访，老乞丐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，个子高挑，容颜秀丽，只皮肤有些黑。
老乞丐说，自己要将白老汉的外孙接走，并把这少女留下，因为，那孩子是他自己的孙子。白老汉哪里肯信？他险些要与老乞丐打起来，老乞丐也不恼，只让白老汉今天晚上跟自己到河边走一趟，就都知晓了。
当天晚上，老乞丐带着少女再次出现，白老汉为了摆脱老乞丐的纠缠，答应跟他们到河边走一趟。到了河岸上，四周芦苇丛深黑浓密，老乞丐让白老汉细听，芦苇丛里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。
老乞丐将白老汉领到那处芦苇丛，里面竟抱着一对男女，可那男女的腰部以下都是鱼尾，白老汉盯着他们看，脸上不由得红成一片。
老乞丐拍了一下他道：“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些，而是看那些飞起来的泡泡。”
白老汉细看，果然有一些从女人腹部溢出的白色小水泡缓缓上升，上升到一定高度后，就向村里飘去。老乞丐示意白老汉跟着一个最大的泡泡，看它往哪里去，三人一路追踪，泡泡直往村西头景崔福家里去。
景崔福的妻子刘氏正怀着大肚子，白老汉紧跟泡泡来到景家卧房外，只见那泡泡隔着窗户纸飞进屋里，白老汉捅破窗户纸看时，泡泡刚好在屋内床上炸裂消失，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。
老乞丐这才解释道，自己不是人类，而是人鱼族的一个长者，现在有一大批人鱼已拥有人类双腿，可以在人间生活，但还有一部分人鱼生下来时仍然长有鱼尾和鱼鳍，这部分人鱼就会选择离开人间的父母，自己回到海里生活。
等长有鱼尾的人鱼要受孕时，他们有的会到海滩或河滩上去，将自己的受精卵升扬散播，这些受精卵会像蒲公英一样四散飘逸，自己去寻找人类孕妇寄生，以求更大程度上脱掉鱼尾，但真正能寄生的很少。
如此，被成功寄生的人类孕妇，她肚子里原有的胎儿就会被人鱼胎儿吃掉，小人鱼们会被生下来，生下来后他们如果与人类一样也就罢了，这样的孩子长到三四岁时会离开人类父母，主动回人鱼父母那里去。
老乞丐继续说道，如果孕妇生下来的孩子长有不同程度的鱼尾，那它很快就会装死，从而被人类父母当成怪胎埋掉，人鱼父母们随后则会找到它们，将它们带走。
老乞丐说，白老汉的女儿白以乐正是被寄生的人类孕妇之一，寄生到她肚里的人鱼，恰好又是自己孙儿，所以老乞丐心里过意不去，他告诉白老汉将来给外孙灌醋，是怕万一白老汉的女儿生出带鱼尾的孩子，好当即分离双腿，免得白老汉一家惊恐。
白老汉犹自不信，老乞丐说：“我知道你难以相信，我也心里有愧，所以带一个人鱼少女给你，想让你接纳她，她将来若能给你生下一个正常儿子，你就有后了。至于你女儿，她以后若不想被人鱼胎儿寄生，可往北搬离至五十里地外，就不会再受影响。”
后来，白老汉还是没把外孙交给老乞丐，老乞丐也不勉强，只将他带的少女留在白家。四年后，白老汉的外孙白迦宝走失，他女儿女婿听了父亲的话，这才搬离此地到了外乡，白老汉只好和人鱼少女独自生活，但少女只为他生下一个女儿。
一年后，人鱼少女和他们的女儿也都不见了。
编者的话：人生在世如梦如幻，谁知道哪个是真的，哪个是假的，就像文中白老汉的经历，真是梦幻一场。普天之下那么多丢失孩子的父母，如果孩子的走失，都是因为他们去找真正的父母去了，那该是多大的慰藉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