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为我给女儿高呈婷喂水。
2019年10月,经历了几个小时的辛苦生产,我终于听到期盼已久的哭声。“恭喜你,是个女儿。”医生的话让我开心不已,可当我奋力从产床上爬起来,一张略显得有些怪异的小脸映入我的眼帘。“护士,我女儿长相怎么看着不太对劲啊?”看着女儿瘦长的脸蛋和凸起的眼睛,我惊慌失措地看着护士。“可能是刚出生吧,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。”护士回答。尽管大家一直在安慰我,但我始终无法放心,那时候,我还没意识到,灾难已经悄悄来临。
图为陪护女儿看病期间,我为她的病情发愁。
我叫孙宝凤,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,在和前夫分开后,我遇到了丈夫高福荣。我们都是有过一次婚姻的人,虽然丈夫手部天生残疾,但我还是决定和他走在一起相互携手度过下半生。尽管是重组家庭,双方也都有孩子,可我一直希望能给老高生一个孩子。于是,在43岁那年,我生下了女儿高呈婷。自打女儿出生后,她的长相不但让我有所担心,有时候她还会出现抽搐和头部控制不住往后仰的情况,这让我更加害怕,于是就带着她去了儿童医院检查。
图为我抱着婷婷,用手托着她瘫软的头部。
经过医生的检查诊断,婷婷被确诊为癫痫和全面发育落后。听到消息的一瞬间,我伤心欲绝。孩子这么小,为什么会患上这样的疾病?我抱着婷婷在医院号啕大哭,丈夫站在一旁手足无措。“孩子症状很严重,恐怕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,我们医院方面也会尽力救治的。”医生的话点燃了我的希望,只要有一丝机会,我都不愿意放弃。虽然不知道婷婷的病最终能不能好,但我们全家还是砸锅卖铁东拼西凑,给女儿办理了住院手续。
图为躺在病床上的婷婷。
在医院里,婷婷每天都要做PT治疗和针灸理疗,还有我们完全不懂的超低屏和感酮,这让年幼的婷婷饱受折磨,我每次站在门外看着女儿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和针,都心痛难忍。“再坚持下就好了。”每次我都这么安慰自己,但不曾想,花光倾尽全家之力筹来的十多万元后,婷婷还是没有任何好转。无奈之下,我们只能带着女儿转院到昆明另外一家有政策补贴的康复医院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我,此时还不知道,更为沉重的打击正朝我迎面而来。
图为我在看婷婷的诊断证明。
苦苦熬了三个月的治疗,婷婷不仅没有任何进步,甚至连翻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,拿着东西放在她面前,她的眼神也始终空洞无神。我怀着忐忑的心情,又带着婷婷做了全面检查,才发现原来她不仅精神发育迟缓,还患有重度耳聋,也就是说,哪怕婷婷将来生活能够自理,她也听不到这个世界半点声响。那一刻,我只感觉天旋地转,眼前一片黑暗,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。
图为我在给婷婷洗衣服。
都怪我,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要生二胎,恐怕女儿也不用遭受这么多的罪。强烈的内疚和自责让我痛不欲生,如果老天真的要惩罚一个人的话,就让我今后余生都用来赎罪吧,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能够恢复健康。为了照顾好婷婷,我每天五点就起床做饭,女儿吃不了饭,我只能把流食装进针管,小心翼翼地喂她,每次喂饭我都担心呛着女儿。等孩子吃饱了,我还要给她按摩,再接着送她去医院做各种康复治疗。
图为我在照顾病床上的婷婷。
每天,我都强打精神用心呵护女儿,可到了深夜,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,我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哭泣,内心悔恨又绝望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,可所有的糟糕情绪,都在看到女儿微小的进步后烟消云散了。如今,婷婷不仅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把头竖起来,两只小手也可以抓东西了,尽管进步不大,但我已经十分安慰。也许,只要我不放弃,就一定能等来女儿恢复健康的那一天。
图为我在给婷婷喂饭。
婷婷康复治疗的费用很高,每天十几项治疗就要几百块钱,她还需要打20多针治疗神经的药物,一个月的治疗费高达万元,早已超出我和丈夫的承受范围。这些年,家里的生活开销全靠丈夫三千多块的微薄收入,婷婷的治疗费用大部分只能靠借钱维系,如今全家早已债台高筑,借无可借了。为了拯救女儿,我们夫妇俩已拼尽全力,我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婷婷将来能够自理,这么微小的愿望难道真的不能实现吗?(自述:孙宝凤 撰文:孙鹏达 编辑:刘宝成/大河乡土)